在三泽塾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察觉到了变化的出现。
那是一个身穿巫女服,拥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直发,如同大和抚子一般美丽,精致的俏脸上却缺乏情感的少女。
“来了…”
正待在一间房间里,看着窗外的风景的姬神秋沙就这样一对眼眸微微颤动了起来。
流动在其体内的血液告诉了这个少女。
熟悉的气息正在靠近。
“又…来了…”
姬神秋沙的声音在颤抖。
那是因为恐惧。
这已经不是姬神秋沙第一次遇到吸血鬼了。
过去,姬神秋沙亦有过一次同样的经历。
所谓的吸血杀手是一种只对吸血鬼发生作用的能力。
而这个能力的真相则是一种特殊的血液。
姬神秋沙的血液可以发出甜美的香味。
这种香味,对于吸血鬼来说,乃是极为致命的诱惑。
所以,哪怕是不流血,姬神秋沙都会像是最甜美的蜂蜜一样,将名为吸血鬼的生物给招引过来。
然而,吸血鬼只要吸了一滴姬神秋沙的血,那就会立刻化为灰烬。
这就是吸血杀手的能力。
这种能力的可怕之处在于,即使明知会死,吸血鬼还是会忍不住要去吸姬神秋沙的血。
过去,出生在京都附近的山村中的姬神秋沙,就是因为这样引来了一位吸血鬼。
而这位吸血鬼却对吸血杀手的能力感到相当害怕,为了避免成为扑火的飞蛾,袭击了姬神秋沙的家乡,将山村里所有的村民都变成吸血鬼,让这些眷属去杀死姬神秋沙。
可惜,最后,因为吸血杀手的能力,包括那位吸血鬼在内,整个山村的人都变成了灰烬。
那是姬神秋沙的童年。
“我,已经不想再杀人了…”
哪怕对象是吸血鬼,那也一样。
所以,姬神秋沙恐惧的是过去,而不是吸血鬼本身。
就是因为这样,姬神秋沙才会来到学园都市,寻找除去吸血杀手力量的方法。
但是,姬神秋沙却找不到除去这种力量的方法。
直到遇到奥雷欧斯。
“那个人答应我了,只要能够帮助他达成目的,那就帮我制造随身的结界,永远屏蔽吸血杀手的能力…”
就是因为这样,姬神秋沙其实并不是被监禁,而是与奥雷欧斯达成了合作协议。
今天,姬神秋沙之所以会上街,就是在奥雷欧斯的授意下出门,尝试将吸血鬼给吸引过来。
结果……看来是成功了。
“为了不再让这种能力杀害吸血鬼…”
姬神秋沙,必须做这件事情。
“对不起…”
留下这样的话语,姬神秋沙亦是走出了房门。与奥雷欧斯一样,都是为了自己的愿望。
授课厅就像是歌舞厅一样,除了有辽阔如体育馆般的会场以外,还有着一个舞台。
此时,奥雷欧斯与姬神秋沙便站在舞台之上,如同正在等待着什么一般,静静的站立在这里。
“哒…”
脚步声突然响起。
奥雷欧斯与姬神秋沙同时抬起了眼帘,注视向了前方。
紧接着,两人便是看到了。在前方的大门之外,一道身影正在缓缓的靠近。
“啪叽…”
下一秒钟,这样的声音传入奥雷欧斯与姬神秋沙的耳中。
那是龟裂声。
什么的龟裂声呢?
地板被踏碎的龟裂声吗?
空气被挤开的龟裂声吗?
还是在面对那道仅仅存在于传说中的身影时,于奥雷欧斯和姬神秋沙的心中响起的撼动心灵的龟裂声呢?
都不是。
奥雷欧斯的话是能够明白的。
“空间本身在哀鸣…”
因为强大无比的力量波动的涌现,此方天地的空间,确确实实的在发出哀鸣。
而那力量波动的中心,自然便是那道正在缓缓靠近的身影。恐怖的压迫感在空气中流动着。
惊人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震荡而起。
奥雷欧斯与姬神秋沙甚至能够看到,在那缓缓的靠近的身影周围,世界都像被扭曲一样,如海市蜃楼一般,微微摇晃。
“这就是吸血鬼吗?”
奥雷欧斯脸上浮现出笑容,额头却是在淌着汗水。
吸血鬼。那本来就是被魔法师视为恐怖的象征的存在。
奥雷欧斯虽然没有魔法方面的才能,可作为炼金术的掌控者,并不是不明白这一含义。
因此,真正面对那道身影,再加上如此恐怖的景象,哪怕奥雷欧斯再有自信,依旧无法掩饰内心的动摇。
当然,奥雷欧斯还有王牌。
所以,奥雷欧斯没有逃跑。
而见过一次吸血鬼的姬神秋沙却有着另外一种感觉。
“……这一次的这个比上一次的那个强大得多…”
这是唯有姬神秋沙才能知道的事情。
在这样的情况下,姬神秋沙只能紧紧的盯着前方的身影,咬紧了嘴唇。
没过多久,夜晚的君王终于现出了身形。
“踏……踏……踏……”
伴随着乐正言的出现,浓厚的血腥味从他身上传出来,虽然身上没有沾上一滴血,但是,那血腥味却留在了乐正言身上。
乐正言看向姬神秋沙,金黄色的瞳眸中不带有一丝感情。
“唔…!”
姬神秋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缺乏感情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畏惧。
乐正言向前踏出一步。
就在这一瞬间…
“————【停下来,吸血鬼】————”
有如魔法咒文一般的话语,让乐正言的脚步豁然滞下。
乐正言扭头看向奥雷欧斯……
那是没有任何的前兆,亦没有任何的原因,仿佛理所当然应该被实现一般,进而成为了现实的束缚。
在那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语之下,全身都在挥发似的涌动着狂暴的力量波动的乐正言的身形就这么突然凝固在了那里,似被灌了水泥一样,再也动弹不得。
而造成了这一切的人则是奥雷欧斯。
只见,奥雷欧斯如同一个演奏者一样,以端正的站姿站在舞台上,向着乐正言的方向,露出了自信的表情。
“你以为我会什么准备都没有就接触像你这样不能用常理来规划的可怕存在吗?”
说着这样的话,奥雷欧斯悠闲的笑了起来,“魔法界的人都认为炼金术师只不过是一群懂得研究【公式】与【原理】的学者,乃是一门不成熟的学问,可谁又知道,真正的炼金术师才是主宰这个世界一切的存在呢?”
奥雷欧斯就像是在嘲笑不在这里的魔法师们一样,高声开口,“真正的炼金术可不是只能够炼制出黄金而已,而是能够制造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
炼金术师的真正最高境界,那就是在自己的脑海中模拟出一个世界,进而理解这个世上所有的法则!
不管是山脉、河流、平原亦或者沙漠,乃至这个世界上的一块土、一粒沙,如果能够将这一切都在自己的脑海中模拟出来,那能够制造出一切的炼金术师就会成为真正的神明!
当然,这是很难做到的事情,将一沙一土都在自己的脑海中进行模拟,进而模拟出一整个世界,那就算是拥有完全记忆能力的禁书目录都做不到。”
可是,自古以来,炼金术师们便一直都在追求这一点,时至今日,早已获得了成功,其成果,便是一个魔法。
【金色大衍术】。”
那是史提尔提到的魔法。
能够将施术者脑海中想象的事情化作真实,真正意义上达到「心想事成」的效果的魔法。
可惜,这个魔法在理论上是使用不出来的。
因为,它的咒语实在太过于冗长。
用奥雷欧斯的说法来进行举例,所谓的【金色大衍术】其实就是在脑海中模拟出一个完整的世界,并将这个世界中的影像化作真实。
可是,就算成功的做到这一点,想将其实现,那作为这个实现一切的魔法术式的咒语,同样意味着等同于需要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全都【说】出来。
包括沙滩上的每一粒沙子,夜空中的每一颗星星,河流中的每一滴水珠,以及人类中的每一个个体,都需要将其【说】出来。
那需要花费的时间,一个人不眠不休的进行不间断的咏唱的话,那至少也得耗费一、两百年,甚至在此之上。
所以,没有人能够成功的使出金色大衍术。
“但是,我却成功了!”
奥雷欧斯展开双手,像是在向方里进行炫耀一样,笑着出声,“为什么就没有人想到呢?
既然一个人办不到的话,那就让别人也来帮忙就好了吧?
在魔法界里,多人进行术式的共同施展,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即使这之间需要极其高度的相性和默契,但其实只要透过魔法进行精神操纵的话,那就完全可以舍弃这些,进行完美的配合了!”
这就是奥雷欧斯占据了三泽塾的原因。
这里有着两千名的学生。
只要将这些学生都操纵起来,同时咏唱咒文,那咏唱的速度就能提升两千倍。
这样一来,就算是一个需要花费四百年时间的仪式,只要用这样的做法,都可以在短短七十天之内完成。
另外,如果再加上咒文之间相互影响的增幅效果的话,那速度就又能提升一百二十倍左右。
结果,奥雷欧斯只花了半天的时间便完成了金色大衍术。
“所以,这里是我的世界!我创造出来的世界!”奥雷欧斯极为自信的发出宣言,“在我所制造出来的这个世界里,我就是神明,哪怕你是不老不死的吸血鬼,那也不可能敌得过神明,还请你乖乖的放弃抵抗,与我们合作,那样的话,我就不会为难你!”
这样的话语,便是回荡在了整个歌舞厅一般的空间中。
对此,姬神秋沙只是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
至于被束缚在那里的乐正言,则是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波动在其身周的力量却是变得越来越恐怖,越来越惊人。
“啪叽…啪叽啪叽啪叽…”
空间的哀鸣,变得随处可闻。
摇曳在乐正言身周空间的海市蜃楼亦是变得越来越剧烈。
“怎…怎么?”奥雷欧斯脸上的自信已经完全僵硬起来了。一阵不详的预感,在这个宣称已经成为世界的神明的炼金术师心中升起。
在这样的情况下,奥雷欧斯只能仰制着自己内心的不安,向着乐正言呐喊,“请你放弃抵抗吧!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在这个甚至能够创造世界的金色大衍术之前!无论你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的!”
这样喊着的奥雷欧斯完全没有发现。
他的声音,已经颤抖了起来。
而他的自信,亦是在下一秒钟被无情的摧毁。
“说完了吗?”乐正言犹如镇魂曲的声音响起……
“说完了……就到我了……”
黑色的羽翼在乐正言背后展开,漆黑的魅影犹如毁灭世界的堕落天使……
“上一次复制的真祖的力量的缘故吗?那就换个力量收拾你吧……
撒……
别死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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